握瑜怀瑾

生活安乐时,作绝望之诗。
失意受挫时,写生之欢愉。

【迦狂周/狂周迦】神明的梦境

打完2.4来交党费了

其实是迦周周迦无差

2.4背景,涉及原典,有一点私设

ooc慎


成为神的阿周那经常做梦。

这是件多么离奇的事啊,至高无上的神居然会做梦。就连阿斯克勒庇俄斯都对他偶尔的睡眠感到惊异,更不必说做梦了。

或许那算不上做梦?只是回忆起一点之前的事——成为神之前的事。

一场因为愚蠢的原因开始,无聊的理由持续,在横尸遍野和血流成河中结束的战争,名叫阿周那的男人曾是参与其中的最著名的英雄——当然,这在神明面前都是些渺小的事,荒唐得可笑。

不过他还是会想起这些事,尽管他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吗?

又一个由伽走到了尽头。

 

他不需要在意那些不速之客,都是些琐事。毗湿奴的化身罗摩——算不上太强大,附身于人类的伽内什——过于怠惰,两个普通人类——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很弱小,还有就是,苏利耶之子迦尔纳——这个名字无疑能勾起他的一些回忆……不过是手下败将。

仅此而已。

他不能理解这句话为什么惹怒了迦尔纳,虽然对方并未表现出来,但他就是能感受到迦尔纳在愤怒。好吧,施舍的英雄大概感觉受到了轻慢,然而神明不会在乎这些。

奇怪的是,他不认为那位太阳之子是会对此感到愤怒的人。

就在这一次斩下重构世界的裁定之剑时,把他们作为不需要的存在删除掉吧。

当由伽的终末和起始到来之时,他看到了什么呢?

——“日轮啊,化为甲冑(Kavacha and Kundala)”

苏利耶的光芒吗?很耀眼,但还不够。

 

就这样,最后的神明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个名叫阿周那的男人抗拒着战争(真是怯懦),于是他的挚友奎师那化身为薄伽梵开导他,劝服他完成职责,之后他顿悟了,拿起甘狄拨神弓,踏进了战场。

“杀了他,”为他驾驶战车的奎师那说道,声音极有蛊惑力,“趁现在,杀了他。”

是谁?奎师那让他杀了谁?

他犹疑地引弓拈箭,迟迟不肯射出箭矢。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似乎有另一个自己在耳边叫嚣。

他本能地感觉到,射出这支箭时,他一定会后悔。

 

神明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崭新的世界。

他——还是人类的他在战场上杀过很多人,那时他就已经足够强大了,他可以凭一己之力毁灭整支军队。

他会因为杀害了谁而后悔?

是婆罗多族的祖父毗湿摩吗?不,不会是他,死在阿周那和束发的箭下是那位老人自己的选择,他没有理由感到后悔。

……不明白。这些事情在漫长的时光里应该已经被淡忘了,神明不需要记得这些。

他不是《摩诃婆罗多》的英雄阿周那,他是神明,这片土地上最后的神明。

弱小的(不侍奉神明的)

残暴的(不侍奉神明的)

愚蠢的(不侍奉神明的)

贪婪的(不侍奉神明的)

怠惰的(不侍奉神明的)

——不被需要的。

人性中的恶,大抵是如此。他所寻求的世界,是剔除了这些的,“完美”(空)的存在。

最后的由伽,即将来临。

 

梦……又是这个梦。

他把箭矢对准了那个人,然后闭上眼。

箭矢破空而出。

啊啊,那时,他居然是微笑的。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们了吧。兄长坚战、怖军,小弟无种、偕天——太过漫长的岁月早就冲淡昔日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只留下一点隐约的剪影。还有……迦尔纳——这个名字莫名地令他在意。

为什么?

明明……无关紧要。

明明……不值一提。

 

他没能想到,那两个弱小的人类女孩和她们的同伴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们消灭了那些圣兽。

他们击败了他用来处理琐事的“神将”。

他们解开了马嘶身上的诅咒。

而他甚至不知道他们让马嘶借用湿婆的力量,从他身上抽取了大量魔力,最后用来做了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不被那个“完美”的世界需要。

要消除(毁灭)一切之恶。

要消除(毁灭)一切之恶。

 

象城。

他以为自己早已遗忘了的故乡,那时还是一副繁华而热闹的景象。

演武场上人声鼎沸,年轻的王子则因自己以高强的武艺技压群雄而志得意满。

那个人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迦尔纳,谁也不知道那些名为“宿命”的残酷美丽。

迦尔纳是来挑战他的——也许迦尔纳想挑战最强大的战士,只是那时恰好是阿周那而已。

自云层间倾泻而下的阳光正照在场地中央的青年身上,父神的光辉给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高洁的华光,连带他身上那些昭示了低贱出身的衣物也似乎变得高贵起来。

可迦尔纳却因为车夫之子的身份而被所有人冷眼相待。

怖军嘲笑迦尔纳的出身时他没有劝阻——他看出了迦尔纳的自信,他怕被这个车夫的儿子当场打败。

当难敌朝迦尔纳伸出手的那一刻,已经注定了他们的命运。

而他只是看着。

 

“阿周那,下来!如果你不下来,我也会上去。”迦尔纳的声音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

神明记起了,记起了一些很久远很久远的事。

他记起了自己的父神因陀罗为了他的胜利骗走了苏利耶赐给迦尔纳的黄金甲;他记起了母亲贡蒂曾让迦尔纳发誓在战场上只能与他交战;他记起了自己在射出那支箭矢时,迦尔纳早已诅咒缠身……他还记起了迦尔纳不仅是太阳神苏利耶之子,也是贡蒂之子,是他血脉相连的兄长——射落日轮的箭矢,成了缠绕他一生的梦魇。

原来所谓的神明,也会困于执念吗?

其实他的灵魂深处,也在厌弃那个卑鄙而阴险的自己吧。

那就来吧,堂堂正正地与自己的命运交战——天授的英雄不会畏惧。

“让我见你的力量吧,迦尔纳!”

甘狄拨的弓弦鸣响,箭矢打在弑神之枪的枪身上。

 

“不对,”他在内心反驳着兄长对那个青年的嘲笑——说到底以出身来判定一个人本来就有失偏颇。优秀的战士都是高傲的,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屈辱。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难敌。难敌早已迫不及待地表现出了对他们的敌意,一定会想尽办法拉拢这个青年。

他要在这之前获得这个名叫迦尔纳的青年的友谊。因此他代替大哥坚战,向迦尔纳伸出了手。

——是的,本应该是这样的。

迦尔纳不会被难敌封为盎伽王,也不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施舍的英雄该与他的兄弟们在一起,弑神枪与甘狄拨足以抵挡持国百子的千军万马。

 

“日轮啊,顺从死亡(Vasavi Shakti)”

因陀罗用以交换黄金甲冑的弑神之枪终于刺进了神明的胸膛,施舍的英雄用惯有的平静语气道:“阿周那,这一次,众神站在了我这里。”

但他只是朝他的兄长伸出手,就像他过去本该做的那样。

(End.)


悄咪咪地吐槽一句,写这篇的时候刚好在看《薄伽梵歌》,我想我大概是知道娜娜狂化的原因了,毕竟奎师那的话——太像传教了。


祝大家都能出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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